蔡霈休心下一驚,目前戰場上所用最大的三弓床弩,一次也只能達到三百大步的射程,且床弩構造笨重,運輸困難,多在平地使用。
眼前的這架雙弓床弩,比之戰場上用到的輕巧許多,不想射程竟這般遠。
“不知這床弩威力如何?”
“一試便知。”
鐘柳函手持圖紙,抬首回了一句,兩人得她授意,便又叫上一旁身材魁梧的弟子,那弟子穩住下盤,催動內力,將弓弦絞緊,待裝箭的弟子瞄準目標,便點頭喊道:“發射!”
一名弟子手舉一柄鐵錘,大喝一聲,使力錘擊扳機,那鐵弩箭便呼嘯而出,徑直刺進五百米外的石壁上。
蔡霈休掠到近前查看,這鐵弩箭將近半數沒入石壁,她使力握住箭桿,也未能將其拔出一分,又見這石壁上密布的孔洞,觀其大小,竟都是弩箭所致。
這弩箭威力,一般鐵甲盡可破除,若是用在戰場上,攻城略地,不在話下。
蔡霈休還未細想,鐘柳函帶著一人走來,看著弩箭擊中的地方,開口說道:“與原定準度有差,還需將風力、弩箭重力和天氣變化考慮進去。”
那人認真記下,便跑回去與其余幾人商討,蔡霈休憶起與鐘明熠的對話,問道:“這便是鐘叔叔所說的外界之力?
”鐘柳函道:“萬物受力牽引,受力影響,機關制造上自然需注意這些,爹竟將其中道理也與你說了。”
蔡霈休笑道:“我對機關之術鮮有了解,也只覺新奇,各人有所長,對此也無深究之意。”
鐘柳函徐徐道:“衛大家曾說‘愚者自福,智者多憂,而愚少所求,則不付于行,智偏思過慮,則手足捆縛。
唯明人之所求,人之所不求,擇其長,取其精,各有專攻,不以智為榮,不以愚為恥,謙而自明,方可立足世間’。
”指尖拂過箭桿,回身看向蔡霈休,輕聲道:“你方才那番話,與衛大家所言,也有幾分相合。”
“不敢自比名家,能與衛前輩見解相通,也是我沾了前人的光。”鐘柳函說的這番話,可謂評價極高,蔡霈休心中欣然,面上只謙遜回復。
鐘柳函道:“時辰差不多了,便盡早出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