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讓鄭芝龍收集遷移福建饑民到大員島算得上是大明正在進行可排第一的偉大工程,卻仿佛一枚小石子砸入水塘一般,就蕩漾那么一會,很快水面便會恢復平靜。
仿佛從未曾掀起哪怕是些許的波紋。
因為這個時代,占人口大部分的底層人民終日都半饑半飽,在死亡線上艱難的求生。
而舉國上下,那些稍微能吃得飽飯,稍微能讀點書的人的目光則被另一件事抓去了。那就是三年一度的天下第一文道大會科舉考試又快開始了。
無數的學子各個嚴陣以待,舉人想再進一步考中進士,而秀才則都想著這次要是能中舉就好了,尤其是今年八月各地新進學的秀才們無不摩拳擦掌,立志下一科的鄉試乘勝追擊務必考個舉人。
要是祖墳冒青煙同一年再考中進士。那可就真可以吟唱一句朝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了。
至于那些連進學都不曾的,也不知道關心個啥,散了吧,下次請早。
于是一時間,全天下學子的目光都緊盯著京師,因為這里將會討論產生來年恩科的主考大人。雖然只有舉人級別的考生才有資格去經歷一下這位主考出的試卷。
但你不興人家吃飽撐著關心一下啊?
京師紫禁城的奉天殿,滿朝大臣各個也都面色不善,眉毛擰成一團。各個滿頭都是緊張的汗水。
而高高在上的大明皇帝朱由校面前的御案上則放著三個紙團。令滿朝大跌眼鏡,這位皇帝將用抓鬮的形式選擇這次的主考。
其中一個紙團上面寫的名字,是由在群臣推舉的內閣次輔施鳳來。
他是浙江平湖人,萬歷三十五年的榜眼,滿朝諸公官位和他差不多的考試考不過他,考試考得過他的,官位又差他太遠,于是眾望所歸。
其中一個紙團,上面的名字是徐光啟,這是朱由校推薦的人。本來人家是皇帝推薦的,而且也夠資格,妥妥的科舉主考官啊。
但是誰讓人家施鳳來是底下人先提出來的,因此朱由校落了先機,也不好直接就讓徐光啟上。
那就抓鬮把。嚴肅的朝堂,朱由校提出了這個有創意的意見。
朝堂剎那間就落針可聞了,有大臣正想挺身而出想慷慨陳詞一番,便被旁邊的同僚扯了一下衣角,小聲說了一句“東廠可還在查閹黨呢。”那大臣頓時如泄氣的皮球退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