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便是九月金秋,福建依舊夏日炎炎。王永光穿著紅色的二品錦雞官袍正高高坐在福州府官衙的正位上。而福建承宣布政使朱一馮則坐在他的左側。
現在的王永光春光滿面,洋洋得意。可不是?帶著三十萬兩的銀子賑濟了浙江的水災,有哪個百姓對他不是感激涕零的?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一想到自己拯救了這么多人,便覺得自己的子孫后代應該都能享福不盡了。
當然,皇帝的吩咐,他也時刻掛念。
萬余名流離失所的,與自己的父母離散而嗷嗷待哺的幼童被他集中了起來,讓人與今年的漕糧一起沿著京杭大運河進京。
然后將賑災的事宜與浙江布政使做了交接。他親切的拍著浙江布政使的肩膀說到“我當初從浙江布政使升進京城,你可不能比我差。”
了結了浙江諸事之后,他的車駕開始前往福建,計劃辦完福建的差事之后,再返回京師。
也不知道等他回去看到自己的老家戶部在趁他不在的時候都被別人把持了會不會去找朱由校大鬧一場。
此刻他面容和善的看著底下。像是個正在審案的知縣老爺一般。
而他的底下,一個肌膚黝黑,身材粗大的絡腮胡的大漢領著另外兩個絡腮胡大漢跪拜在地上。
“草民鄭一官攜兄弟向大司農大人請安。”
“哈哈,好個鄭一官。你可讓京師那邊好生惦記啊。”王永光親自移步走下來,扶起鄭芝龍三人。
鄭芝龍等三兄弟都露出受寵若驚的神色,心中卻輕蔑一笑,朝廷惦記?那就是要拿官職厚祿來招安自己咯?
鄭芝龍暗道,等等不論眼前這個科舉出生的書呆子拿什么官職出來給自己,都要畢恭畢敬的接受。其實他根本無所謂被封做什么官。只要給他一個官身便可以了。
他是缺那點官俸的人嗎?
他要的是朝廷承認的官身,一旦有了官身,那他鄭芝龍就是套上了白手套,往后和大明鄰海諸國的貿易便可以更加便利。走私或者受各種保護費也都更名正言順。
甚至還可以假借朝廷的勢或者朝廷的名義,將膽敢不服他的海盜消滅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