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衡重回南疆,常榮大半精力都在她身上,師姐妹二人關(guān)系難得緩和,秦素玉也不想再把感情鬧僵,軟下神色:“我去灶間看能做點什么,小歌,你隨我來。”
見兩人離開,蔡霈休心神隨之一松,要不是姜衡執(zhí)意逼她們前來,這些南疆的私事她可不想摻和進去。
幾人草草用過晚飯,秦素玉卻未留宿,趁夜下了山去,蔡霈休與鐘柳函歇一間房,戚鈴便住在二人隔壁。
山上風聲列列,蔡霈休在散氣后關(guān)上木窗,轉(zhuǎn)身就見鐘柳函神情專注,翻過書頁,燭光映照在她臉上,略略垂眸,睫毛打下一塊陰影,褐色瞳仁在燭光中閃爍透亮,更添靜謐柔和。
愣神之際,鐘柳函睫毛一顫,眼中流光跳轉(zhuǎn),視線望來,綻出淺淺笑意,喚道:“姐姐,你過來看?!?br/>
蔡霈休心頭一跳,回過神來,但見鐘柳函指著書上一列:“香絕先人在手記中有寫,服回春丹者,常見脾腎陽虛之證,且因痰熱擾心,致魂魄失守,如此說來,便需補氣培元,清肝活血為主,只是此物成癮極快,還需配以針灸之法,刺激神經(jīng)。
“我有一事想不通,南疆人與曼陀羅相處日久,為何她們拿來入藥沒有成癮?”蔡霈休疑惑道。
鐘柳函皺眉思道:“南疆人修煉《萬毒經(jīng)》或許機緣巧合之下,以毒攻毒,才不致成癮。
不過余毒堆積,無法消解,正如毒派練的毒功,白眠香說過,毒派三尊便連血液里都含有毒,每月要受血毒折磨?!?br/>
蔡霈休想了想,《萬毒經(jīng)》三絕三尊各持有一份殘卷,需將六人手中殘卷整合方能拼湊完整功法,這功法當真神奇,光一份殘卷便能讓人修煉出不同武功,若是六卷合一,不知又是何威力?
說到以毒攻毒,蔡霈休忽地想起一事,道:“當日在天陽石窟,常榮與無塵搶奪凈世青蓮,就是后來我給你的那朵蓮花,那花本身含有劇毒,無塵卻說它能解百毒,也許常榮是想拿來制藥,以解他身上血毒,或是為了解曼陀羅。
鐘柳函眨了眨眼,面露恍然:“那倒也說得通?!钡珒羰狼嗌徱言谥委熞卟r用盡,鐘柳函微一蹙眉,拉開右手衣袖,那紫色紋路已攀上小臂。
“可有不適?”蔡霈休捉著她手,目露憂色。
鐘柳函搖搖頭,笑道:“可比寒毒好受許多。”見她如此,蔡霈休心中泛酸,自重逢以來,二人便被諸事裹挾,難得喘息,當下抱住她手臂,久久不語。
知她心里定是在為自己難受,鐘柳函將書合上,側(cè)身搭上她肩,安慰道:“姐姐,我們在一起,便足夠了?!?br/>
蔡霈休抬眸凝望少女如玉面容,緩緩湊近,在唇上落下親吻,雙眼一閉,鼻尖蹭到她頸間,幽幽嘆息:“我有時便會想,若你我只是尋常女子,是否就沒了這些煩心事,每日相依相伴,安穩(wěn)度過一生。
溫熱氣息打在頸上,鐘柳函身子一酥,肩上的手不覺用力,垂首貼緊她額發(fā),輕笑道:“那我們就很難在一起?!?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