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之后齊齊轉身看著雪景,沒過多久,宋寄言便告辭離開,她本要去見姐姐,轉念一想,要是兩人又一次不歡而散,惹得姐姐無法休息,自己哪里還有臉說改好了?遂拂袖而去。
不覺冬至到來,宋寄言得與兩位姐姐一同過節,對此頗有興致,夜未降臨,已備下一桌好食。
這邊塞的應宣城中說來也吃不上什么鮮活食品,但曬干貯存的食物不少,宋寄言取臘肉做了炒菜,又花銀子去別人家里買了老母雞。
待將雞清理干凈,掏空內臟,便整只下入熱水,混合姜片、蒜瓣、料酒燜煮。直到去除腥味,取出過水洗凈,瓦罐中以泡好的松蕈打底,再塞入整雞煨兩個時辰。
雞燉好后,宋寄言又撇去浮油,放入兩勺糖漿拌勻,再舀出兩碗雞湯,和著米入鍋煮熟,這卻是她們那的做法,用雞湯煮出的米白凈油亮,香氣撲鼻,不禁讓人大增食欲。
在冬至,應宣城家家戶戶的食桌上都會備有一份米糕,宋寄言倒也從街上買了回來。原本她還想做些角子,胡大夫那邊卻多包了一盤羊肉餡的送來。
松蕈和糖漿都是從醫館的藥材柜中獲得,胡大夫執意不收她銀錢,如今又送來角子,宋寄言不好拂人好意,便也將做好的菜各取一份送去。
濃云散開,月出星掛,風雪竟也停了。
五人聚于檐下,圍爐喝下今夜第一杯酒,宋寄言又一一為四人介紹了菜品。今日過節,又是宋寄言一手料理,倒也沒有那么多規矩,四人便讓她坐在主位。
韓穆清與凌岳雖為長輩,但終究是男子,與她們三人久待一處仍是不妥,沒過多久就借故離席。
剩下三人,宋寄悅本就少言,蔡霈休今夜也突然沒了聲音,宋寄言這幾日更是將謹言慎行刻在心上,連喝下幾杯酒,一心對付桌上飯菜。
蔡霈休瞥見宋寄言又要倒酒,想著這醫館的藥酒要比平日喝的黃酒、果酒之物烈上幾分,正欲輕聲勸幾句,不想宋寄言向她舉杯笑道:“今夜我心中快活,與休姐姐再飲一杯。
”蔡霈休一笑,舉酒與她輕輕碰杯,柔聲道:“只喝這一杯便罷。”
宋寄言用力頷首,又對著宋寄悅道:“我也敬姐姐一杯。”
宋寄悅放下碗筷,道:“吃完就早些回客棧歇息。”宋寄言嘟著嘴,任性道:“那你陪我喝一杯。”
兩人都看出她是真的醉了,宋寄悅皺了皺眉,嘆道:“喝完這杯就回客棧。”
此話一出,宋寄言登時眸中閃爍淚光,哽咽道:“你那么想趕我走,無非就是厭我,可那人是我爹,我也沒法。他是我爹,他再壞也是我爹……”說到這,宋寄言把一杯酒盡數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