潞州的初冬總帶著些刺骨的風,吹得練兵場的旗幟獵獵作響,卻吹不散場中士兵們的熱氣。
周鐵正帶著三萬新兵練習“斷岳拳”的基礎招式,拳風整齊,震得地面的黃土微微揚起,新兵們額頭上的汗水順著臉頰往下流,在下巴處凝成水珠,卻沒一個人敢停下——程千里的尸體還掛在城樓上,那十二道刀痕的警示,比任何軍令都管用。
秦滄站在高臺上,手里捏著一份斥候傳回的密報,眉頭越皺越緊。
自從半個月前派斥候去洛陽附近查探龍淵玉佩的線索,傳回的消息大多是無用的——鬼手的舊部要么被叛軍收編,要么早就逃得無影無蹤,只有一個曾給鬼手送過毒材的老藥農,含糊地說“鬼手的玉佩是從一個穿紫色道袍的人手里換的”,再問更多,老藥農就不知道了。
“首領,東邊的斥候回來了,說在洛陽的黑市上查到點消息!”一個衛兵快步跑上高臺,手里拿著一個用油紙包著的東西,“斥候說,這是從黑市商人那買來的,說是幽影樓的令牌!
秦滄接過油紙包,打開一看——里面是一塊黑色的令牌,上面刻著一個“幽”字,邊緣鑲嵌著銀色的花紋,和之前在南陽遇到的幽影樓弟子手里的令牌一模一樣。
他的眼神瞬間冷了下來,幽影樓的人怎么會和龍淵玉佩有關?
“讓斥候上來?!鼻販娴穆曇魩е唤z凝重。
片刻后,一個穿著粗布流民服的斥候走上高臺,臉上帶著疲憊,卻難掩興奮:“首領,我在洛陽黑市蹲了十天,終于從一個賣贓物的商人那問到了!
他說三個月前,幽影樓的人在邙山附近搶了一個‘帶龍紋玉佩的死人’的東西,當時還殺了幾個想搶玉佩的叛軍,后來幽影樓的人就帶著玉佩去了長安,說是要獻給他們的樓主!”
“幽影樓搶了玉佩?”秦滄的手指輕輕敲擊著高臺的欄桿,“那個商人有沒有說,幽影樓為什么要搶玉佩?”
“說了!
”斥候連忙點頭,“商人說,幽影樓的人私下議論,說‘龍淵玉佩能開長安的一個寶庫,里面有能讓樓主武功大增的寶貝’,結合之前古籍上寫的,那寶庫肯定就是皇宮秘庫,里面的寶貝就是大唐兇拳!
秦滄的心里瞬間明白了——幽影樓不僅知道龍淵玉佩的用途,還早就盯上了大唐兇拳,之前鬼手可能也是被他們利用,想借鬼手的手拿到玉佩,結果鬼手被自己殺了,幽影樓就趁機在古墓坍塌后,搶了遺失的玉佩,帶去了長安。
“首領,我們現在怎么辦?要不要帶一隊人去長安,把玉佩搶回來?
”周鐵不知何時走了過來,聽到斥候的話,忍不住說道,“幽影樓的人陰險得很,之前在南陽就跟我們作對,這次不能讓他們拿到大唐兇拳!”
秦滄搖了搖頭,眼神冷靜:“不能帶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