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玖瑤站在冷院側門口,風從荒草間穿過來,吹得她袖口輕輕一蕩。她沒再往前走一步,目光落在屋里那個瘦影上。
胡麗萍聽見動靜,慢慢轉過身。她手里還提著竹籃,臉上沒了血色,嘴唇動了動,像是想說什么,又咽了回去。
“是你。”她終于開口,聲音干澀,“你怎么會來這兒?”
傅玖瑤沒答話,只抬腳進了屋。門在她身后輕輕合上,發出一聲悶響。她走到桌邊,把桌上那半碗冷粥往旁邊推了推,空出一塊位置,然后坐下。
“我來看看你過得怎么樣。”她說。
胡麗萍站著沒動,手攥緊了籃子把手:“我這樣的人,不值得你來看。”
“可你是明珠的母親。”傅玖瑤抬頭看著她,“她現在被禁足,飯不吃,藥也不喝,整日關在屋里寫信求救。你知道嗎?”
胡麗萍眼神一顫:“她……她還好嗎?”
“不好。”傅玖瑤語氣平靜,“她覺得自己快完了。每天等你的回信,像等救命稻草。可你給她寫了什么?忍耐、等風起、天道輪回。”
她從袖中抽出一封信,放在桌上,正是那封被截下又重封的回信。
“這封信,我看了。你也知道外面的事已經敗露了,為什么不勸她認錯?反而讓她繼續撐著?”
胡麗萍盯著那封信,手指微微發抖:“我是她娘……我能怎么辦?我不讓她撐,她就真倒了。”
“所以你就教她騙自己,說她是受害者?”傅玖瑤聲音低了些,“你說我逼她太緊?那你有沒有問過,她為什么要勾結外男陷害我?為什么要在我用的藥里動手腳?
為什么三次設局,一次比一次狠?”
胡麗萍猛地搖頭:“那些事……不是她本意!她是被逼的!你們嫡庶有別,她從小就沒得到過公平!”
“公平?”傅玖瑤冷笑了一下,“我回府那天,她在廚房收買廚娘給我下瀉藥;我在賞花宴上跳舞,她讓人傳我私通五皇子的謠言;我病了請大夫,她偷偷改方子讓我高燒不退。
這些也是被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