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辰站在御前,聲音平穩地念完奏請文書。殿內燭火輕輕晃動,映在青磚上的光影微微顫動。他話音落下,大殿一時安靜。
一名灰袍大臣立刻起身,袖子甩得響亮。“殿下,護生方專署事關重大,主事之人竟是一位未出閣的女子?此事不合禮法!”
另一人跟著站出來,胡子抖了抖:“傅家小姐縱有醫術天賦,終究年紀尚輕,又未曾經歷民生疾苦。疫病非兒戲,豈容婦人說一不二?”
“正是!”第三位官員提高嗓門,“朝中太醫院多位老臣鉆研醫典數十載,都尚未拿出對策。一個閨中女子,憑一張紙、幾味藥,就想統領全局?簡直是兒戲!”
這些話一句接一句砸下來,像雨點打在瓦片上。傅玖瑤站在偏殿入口處,原本準備離開去西華門制藥,卻被這陣喧鬧攔住了腳步。
她沒停頓太久,抬腳往前走了幾步,直接站到殿心。
眾人一愣,沒想到她會在這個時候出列。
她看向最先開口的灰袍大臣,語氣平緩:“大人方才說我不曾親歷疫區。那我問您,您可去過永安州?可知三村已有四十七人咳血高熱,每日新增病例超過三十?”
那人張了張嘴,沒說話。
她轉向第二位:“您說我年紀輕,不懂民生。那請您告訴我,黃芩與苦參藥性有何不同?若患者脾胃虛弱,二者替換時劑量該如何調整?”
沒人回答。
第三位還想開口,她已經繼續說道:“既然諸位大人都無法回答這些問題,那請問,你們有誰拿出了比《綜合治理綱要》更有效的方案?若有,請現在說出來。”
滿殿寂靜。有人低頭看著靴尖,有人悄悄往后退了半步。
傅玖瑤從袖中取出一只密封的小瓷瓶,舉過頭頂。瓶身透明,里面是淡黃色的藥粉。
“這是護生方散劑。”她說,“已在模擬環境中測試十七次,針對高熱癥狀,退燒有效率六成以上。若各位不信,可當場取樣送檢,三日內便可得出結果。”
灰袍大臣冷笑一聲:“區區一瓶藥粉,就能定人生死?荒唐!”
“我不是靠一瓶藥粉定人生死。”傅玖瑤放下手,目光掃過眾人,“我是靠醫理救人。診斷標準、分級用藥、隔離規程、物資配發、醫者培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