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沖進藥香閣的時候,傅玖瑤正把一張寫好的紙條壓在硯臺底下。她沒抬頭,只問:“怎么了?”
“城南驛站那邊……真有人冒充禮部差役!”青竹喘著氣,手里攥著半片撕壞的腰牌,“守門的小廝認得那是假的。禮部今年換過制式,這牌子還用舊紋樣。”
傅玖瑤終于抬眼。她走過去接過那半塊腰牌,指尖輕輕劃過邊緣刻痕,又翻到背面細看。
“不是隨便偽造的。”她聲音很平,“邊角打磨仔細,印泥也用了官家常用的松煙墨。要不是制式對不上,連我都可能信了。”
青竹咬住嘴唇:“他們這是想摸清您什么時候露面,好安排‘密信’遞上來的時間?”
“不止。”傅玖瑤把腰牌放在案上,從抽屜里取出一本薄冊子,翻開第三頁,“他們還要確認府里有沒有防備。一個差役打聽名單遞交時辰,另一個就能趁亂混進來送‘證據’。
一明一暗,配合得天衣無縫。”
她合上冊子,目光落在墻角那個銅架上。最下層擺著幾包未拆封的藥材,其中一包朱砂的封條顏色略深,像是被人重新粘過。
“廚房那個采買婆子,叫什么名字?”
“王阿嬸。”
“她昨天領走朱砂時,說是給書房配新印泥?”
“是這么說的。可老爺最近根本沒提過換印泥的事。”
傅玖瑤輕輕點頭:“那就對了。她們以為這種小事沒人注意,偏偏是最容易出破綻的地方。”
她說完便起身,走到密室門口,推門進去。青竹跟在后面,看見她在一堆圖紙中抽出一張府邸平面圖,鋪在桌上。
“織染坊東廂房是他們會面的地方。對方熟悉官場流程,說話不急不躁,應該是常走文書路子的人,說不定真當過小吏。
”傅玖瑤拿起炭筆,在圖上畫了個圈,“但他不敢光明正大進來,就得靠中間人傳話,這個人,就是我妹妹。”
青竹忽然想到什么:“那碗雪梨羹……您真要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