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時剛過,破廟外的風(fēng)冷得刺骨。傅玖瑤站在沙盤高臺邊緣,手扶桌角穩(wěn)住身體。她低頭看著記錄簿上的字跡,筆尖還在紙上,最后一個句點尚未收尾。
耳后的血順著頸側(cè)流下,已經(jīng)浸透了紗布。她沒抬手去擦,只是將筆放下,轉(zhuǎn)頭看向被釘在殘墻上的刺客。
那人喘著粗氣,右肩插著蕭辰的劍刃,動彈不得。蛛絲網(wǎng)纏在他上半身,勒進皮肉。他盯著傅玖瑤,眼里有恨意,也有驚疑。
“你們不會贏。”他開口,聲音沙啞。
傅玖瑤往前走了兩步。腳步有些虛浮,但她走得穩(wěn)。她從腰間取出電擊棒,輕輕碰了碰刺客的手腕。電流穿過,對方肌肉一抽,悶哼一聲。
“你說我抓不住幕后的人。”她語氣平靜,“可你現(xiàn)在在我手里。”
“我不開口。”
“你不用開口。”她俯身靠近,“你第三次冒煙的時候,我們就知道你在聯(lián)系。舊驛沒人接應(yīng),但城南的腳印對不上時間。你送出去的消息,早就被換了人收走。”
刺客眼神一震。
“賬房三天前就被調(diào)包。你們內(nèi)部出了問題。”她直起身,“你不是第一個失敗的,也不會是最后一個。”
“不可能……我們有暗號……”
“暗號是我讓蕭辰放進去的。”她回頭看了一眼蕭辰。
蕭辰靠在門框邊,手臂上的傷口剛包扎完。他點頭:“我讓人在刑部埋了三個月。你以為的密信,都是我們寫的回條。”
刺客臉色變了。
傅玖瑤重新看向他:“你們的目標(biāo)從來不是殺誰。是制造混亂。今晚動手,糧倉起火,百姓慌亂,守軍調(diào)動——真正的目標(biāo)是刑部大牢。”
“我不知道……”刺客咬牙。
“你嘴硬。”她冷笑,“可你的動作出賣了你。你翻墻進來時,先看井臺,再看西巷。你在等信號。沒人給你點燈,你就只能硬闖。說明你和后方斷了聯(lián)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