灣流G650公務機在云層上方平穩飛行,下方是連綿的華北平原。機艙內,林朝陽與張建國相對而坐,中間的小桌上攤開著香港地圖和“海神號”游輪的結構圖。
“我們的人已經全部就位。”張建國指著地圖上的幾個標記點,“香港方面,能調動的人手只有六個,都是最頂尖的好手,但...”
“但遠遠不夠。”林朝陽接上他的話,目光仍停留在地圖上,“朱庇特既然設下這個局,必然做好了萬全準備。我們在香港的力量,就像一杯水潑進大海。”
張建國神色凝重:“要不要從東南亞其他據點調人?新加坡和馬來西亞都有我們的人。”
林朝陽搖頭:“時間來不及,而且大規模人員調動肯定會引起對方警覺。這次我們是以‘安東尼奧·陳’的身份行動,任何不尋常的動靜都可能暴露。”
他拿起一支筆,在維多利亞港的位置畫了一個圈:“對方選擇在公海的游輪上交易,就是為了完全掌控環境。我們登船后,就是真正的孤軍奮戰。”
空乘人員端來兩杯咖啡,林朝陽接過一杯,卻沒有喝。他的思緒飄回了出發前那個緊張的資金調配之夜。
“資金方面,我們動用了三支海外應急基金。”張建國壓低聲音,“總共一億五千萬美元,已經通過十二個不同渠道匯往香港。但問題是,如果競拍價格超過這個數...”
林朝陽抿了一口咖啡:“朱庇特知道我的底線。他這次故意放出天文歷法和航海技術卷,就是算準了我不會輕易放棄。如果真的超出預算...”
他沒有說下去,但張建國明白那未盡之言——必要時,可能需要采取非常手段。
飛機開始下降,透過舷窗已經能看到香港島的輪廓。林朝陽拿出加密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霍老,是我,朝陽。”
電話那頭傳來霍英東沉穩的聲音:“林生,飛機快到了吧?安排好了,走商務機專用通道,不會有記者打擾。”
“多謝霍老。”
“客氣什么。”霍英東頓了頓,聲音壓低了些,“不過林生,有件事得提前告訴你。朱庇特這次的動作,比想象中還要大。”
林朝陽眼神一凝:“怎么說?”
“我的人查到,最近一周有至少三批國際雇傭兵入境,都是好手。而且‘海神號’的安保由黑水公司負責,全部是外籍保鏢,船上沒有任何香港本地人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