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的回廊出現一個拐角,斷手猛地停住,向薛風禾做了一個極凌厲的“止步并噤聲”的手勢,隨即迅速貼向廊壁的陰影里。
薛風禾立刻照做,屏住呼吸,緊緊靠向冰冷潮濕的墻壁。
一陣極其輕微、卻又無法忽視的“沙沙”聲從拐角另一端傳來。
那聲音像是紙張被風吹動,又像是有人穿著綢緞衣服在輕輕摩擦。
很快,兩個“身影”飄也似的從拐角處轉了出來。
那是兩個幾乎與人等高的紙人。
它們的臉龐用粗糙的白紙糊成,臉頰上涂著兩團圓得過分、艷得刺目的腮紅,嘴唇則是鮮紅的一點。
眼睛是空洞的黑點,毫無神采,卻莫名讓人覺得正在“掃視”著廊道。
它們身上穿著紙扎的、染成青黑色的短打服飾,腰間甚至還別著紙刀,做工簡陋,卻透著一種令人脊背發涼的邪異。
它們移動的方式并非行走,而是腳尖微微離地,以一種輕飄飄的、滑行般的姿態向前“巡弋”,那“沙沙”聲正是它們身體摩擦空氣和地面的聲響。
它們沒有發現緊貼墻壁的薛風禾,只是機械地、沉默地沿著回廊向前滑行,空洞的眼窩掃過每一個角落。
斷手沒有絲毫動靜,如同真正變成了墻壁的一部分。
薛風禾連心跳都恨不得暫停。
就在紙人即將與薛風禾擦肩而過的瞬間,其中一個紙人的腦袋,竟發出極其輕微的“咔噠”聲,像是內部竹篾框架在轉動,那空洞的黑眼窩似乎要向她所藏的陰影處偏轉!
薛風禾心臟驟停!
就在這時,緊貼在薛風禾身側的斷手動了!
它的動作快如閃電卻又悄無聲息,指尖猛地彈出一粒極小的、不知何時捏在手中的碎石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