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秦王有理,錯的難道是他?是太子?還是田光?
他為報答太子的知遇之恩和田光的以死相托才遠(yuǎn)赴秦國,士為知己者死,他不悔,也不畏懼強(qiáng)秦的不可一世,即便只有他一個人,他也堅決不怕。
荊軻不懂那么多,只知道秦王若停止征伐,列國便不需要頻繁征兵抗秦,家家戶戶更不會每隔一段時間就少個人,夜晚的街道屋舍里更不會都是哭喪聲。
他仰天長嘆,眼眶紅透,驟然奮起,“休要多言!
”不等秦王反擊,一只玄色藥囊迅速砸了過來,正好砸在荊軻的后腦勺,重重的撞擊使他沒站穩(wěn)險些再度摔倒。荊軻憤而將藥囊踢飛。
秦王微微詫異,看向手持藥囊之人,那正是夏無且。
滿殿之上無人攜帶武器,夏無且的藥囊恐怕是最重的東西了,他握拳吶喊,雖說不敢上前但加油鼓氣還是很在行:“王上威武!
”“……”秦王挺感動的,感慨道,“無且愛我?!币慌缘奈鋵儯????
這下他們不肯認(rèn)輸,一個兩個脫了頭冠的、脫了鞋的,一個個使勁兒砸荊軻。李斯埋頭找碟子,一個個‘咻咻咻——’的砸過去。
荊軻的情緒被打斷了:“?!”他抓狂了?!鞍“““∏赝跫{命來?。 彼t著眼眶沖著嬴政飛奔而去。“擊劍之術(shù)有何可懼?
”秦王搖頭,早就探透了他的底,輕蔑道,“無能之輩。
”荊軻甚至沒有看清秦王的動作,只聽見鋒利的‘錚’聲,仿佛是秦王劍終于被拔開,頓時周遭砸東西的動作陷入靜止,也沒什么吶喊聲了,喉嚨一陣刺骨的涼意。
摸了一下脖子,一手血,順著往衣襟上流淌。荊軻恍惚回過身,跪在地上的秦舞陽映入眼簾,他的表情驚恐萬分,抖如篩糠。
世界慢慢黑暗下來。
他沒能完成太子交給他的任務(wù)……原本是要等待一個優(yōu)秀的副手,這需要一個時機(jī),奈何太子擔(dān)心他反悔,急匆匆將這秦舞陽塞給了他。
太子真是太心急了……這孩子,也可惜了。
視野的最后一秒鐘,是秦舞陽目眥欲裂,仿佛被他的一劍封喉刺激到,煥發(fā)了前所未有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