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后悔了,”商以柔抬起頭看著他,“我理解你說的話了,可是一切都太晚了。”
她也和他一樣,不老不死,眼睜睜看著身邊一個個人離開。
季朝嘆了口氣,在她的身邊坐下,“這次又是誰?”
“媽媽。”
一晃快四十年,季朝就這樣看著她從幾歲到了三十幾歲。
姥爺,姥姥,媽媽……
她只有她爸爸了。
“你身邊那些人走得時候,你真的一點都不難過嗎?”
商以柔真的無法理解他,“我每次遇到你,你的表情都是一臉淡然,你真的不傷心不難過嗎?”
“你知道男人一生說得最大的、也是說得次數(shù)最多的謊是什么嗎?”季朝看著她豎起三根手指,“我沒事。”
他有更多的責任更多的擔當,所以他掛在嘴邊的就是三個字:“我沒事”。
“就算我與世人不一樣,但是腦子也是會獨立思考的,心臟也是會跳動的,我怎么會不難過。”
季朝靠著椅背,斂了斂衣服,“事與愿違的事情太多了,你總要學會放棄和接受。”
她什么身份,季朝現(xiàn)在已經(jīng)心中有數(shù)了。
她坐在椅子上沒有動,他也坐在椅子上沒有走,良久,直到她爸爸尋過來了,兩個人的沉默氣氛才被打破。
季朝抬頭,和她爸對視一眼,隨即起身,一句話都沒有說,直接離開了。
年紀大了以后,越來越不想管閑事,看透不說透就好了,這種情況下多說什么都是無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