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自己宮里出來,溫珣心里迫切地想要見到周戢。
半道上煩熱的夏風(fēng)吹著,那股勁頭過了,他漸漸收拾好心情,越走越慢,腳步一頓,生生拐了個彎,沿著小路往另一邊去。
他還沒到露華宮,倒是先遇見了要找的人。
尋鹿坡下的亭子里,欒家長子欒采暮,正一人獨自賞荷飲茶。
“欒公子、哎呀,應(yīng)該稱欒大人了。欒大人獨自賞花,好生寂寞啊?!睖孬懶χ呓?,在亭外行了個禮,“怎不找一二好友相陪?”
欒采暮見到他,點了點頭,并不想與他說話,若看他總站在熱辣的太陽底下,難免失了禮數(shù),到底還是站起來,把他迎進去。
“無事一身輕吶溫公子,如今只有你不怕這天大的太陽照在自己身上?!彼Z氣中不乏幾分艷羨。
明德帝這幾日天天在松風(fēng)殿揪著洪哲和侯蹇發(fā)火,行宮里人心惶惶,生怕會被他盯上,聽說永安侯已經(jīng)在路上,快要從益州趕過來了。
這樣想著,溫珣覺得,自己動作要快些了。
“行得正坐得直,又哪里會怕那些事情?!睖孬懚似鹚o自己倒的茶,細細聞了聞,沁人心
脾,暗嘆知許姑娘制茶的手藝又精進了不少。
“就怕行得正,還有人給你無端扣帽子。”欒采暮之前未入這是非地,想當(dāng)然的很,這才沒多久,已經(jīng)開始吃不消了。
“是非曲直,都是隨人口中說出來的,更關(guān)鍵的是,還要看上面的想法。
”溫珣放下茶杯,上身微微前傾,“說句不敬的,你說人家盜匪想來行刺,誰能提前知曉,許大人他們,誰不知是平白受了冤枉氣?!?br/>
“一萬人馬的大隊伍,幾個毛賊真敢如此膽大?”欒采暮問出了大家心里都有的疑惑。
羽林軍再不濟,好歹名聲在外,這可是掉腦袋的事情,無論那些盜匪成功與否,都別想活命,誰會來以卵擊石。
“欒大人心里不是都有數(shù)了么。”溫珣笑道,“盜匪見識淺薄,好用的緊?!?br/>